为时已晚

言语道断。

寂静如雪一般碰触了她。

本来她已做好了觉悟。在教团中受伤是平凡事。然而教团还是为她破了费。她康复了,像个被撕成几块又勉强缝好的布娃娃,巨大的针脚横贯身体。歪歪斜斜地从床上站起来。

然而密教的主人仍招呼她过去。她不明白这副身体除了生命还能奉献出什么,然而已做好了准备。到了房间里,有人上来把她扶好,让她稳稳当当地坐下。干净明亮的房间,并不充满祭祀的血腥味,而是有松节油的味道。灯光暖暖地照着她的脸,使她颧骨凹陷的脸颊像从枯瘦枝桠上凸出来的桃子似的。那个人细细地往帆布上绘着她的手脚。整个看起来像株白色的植物,线一样的茎撑着还紧紧闭着的花骨朵。她不知道这间房是哪一间,离开大楼后,她大约朝着那排窗望着,心里有些恍然,是漂浮在梦幻里的感觉。在教团,她并不拿自己当个人。这甚至不会被视为洒脱或美德。比起欲求的事物,那太不重要。然而却有人画了她,为了永远留下她的样子。等她魂飞魄散,外貌也不再对其具有意义之后,仍残存在记忆的间隙里,被观看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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