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时已晚

言语道断。

1944年春,美国队长倒戈投向轴心国阵营,从家喻户晓的英雄变成了全民公敌。光电信号和印刷制品首先把这一消息扩散到群众的餐桌边,人们用刀叉分切糖浆馅饼和火鸡时吃着这佐料,不禁品尝到一点苦涩的味道。它在生活中层层震荡:墙上喷绘的“我需要你”的诺曼洛克威尔式图画,被涂改液似的白漆糊成一个整整齐齐的长方形;当局回收了套色印刷的宣传手册,任那些紫色或绿色的具有英雄姿态的美国队长,在焚化炉的火星中一点点变成焦黑的残骸;商店拒绝再以五十张兑换券换取节日配色的美国队长布偶,这些三头身的滑稽玩偶装满了一趟趟货车,变成一堆堆制作拖把用的碎布条和塞进军衣里的灰棉花。成年人学会了噤声,孩子的社会却掀起了轩然大波。美国队长的价格在六至十二岁儿童的黑市中迅速膨胀,一盎司美国队长和三套内熔彩色风帆的玻璃弹珠、一铁皮盒锡兵小人或是一组岗哨积木等值。

罗杰斯的归来受到泽莫的接待,然后是德国最高元首的礼遇。罗杰斯没从盟军带来伴手礼,他自己就是一份自律式礼物。巴基·巴恩斯的手脚捆着,塞在后备厢的板条箱里。罗杰斯和泽莫一致认为认为他的可塑性很好,值得他们为治疗他所受到的大幻觉的影响而呕心沥血。一卷卷治疗方案日以继夜地放置到工作台上,等待两位策划人在白炽灯光中为某一程序画上红线。针对精巧如大脑的调整,不可避免地涉及电击、水刑、抗压测试等外力方案,使经验通过神经突触化为习惯,化为常识,化为反射。一个士兵重生再造,两个士兵并肩作战。

珂比克塑造的故事,兼具红骷髅睡前阅读的神韵和小女孩自身幻想的气质。第一稿显然与现实抵触得过多了,未免有些残酷但仍属童话范畴。再修改的过程中,阻力如同簧管的高低音按键般接连插入故事。美国队长不应该在这一年展示身份,他还要钉在神盾局和美国历史中很久很久,直到他所站立的地方化脓溃烂,直到他负了累累的债。罗杰斯和泽莫不再经手巴恩斯的改造计划,他们有情有义的素描图画被擦去了,在几次涂改中断断续续地成为敌人…朋友…敌人…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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