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衣镜中映出男人的样子。任何人穿着他现在穿的衣服都会显得很得体。他的手搭在领口上，不知为何有点弯着腰。这就不十分体面了。Ivan往他背后猛地拍了一把，他受了惊，直起身来。Ivan很喜欢他的表现，有些畏惧、紧张、手足无措，像是被远渡重洋运来的还不适应当地环境的一个新宠物。他猜想Mike过去的生活很普通，在拥挤闷热的公寓长大，吃饭时甚至不能抱怨菜里没加盐。毕竟那样的生活他也体验过。但他现在不同了，而Mike应该一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。他招招手：“再换一件。”
女店员露出微笑，敦促手足无措的Mike把胳膊抬起来。Mike说：“我自己可以……”
“你站着不动就行。”Ivan说道。这是不容置疑的。
他举起手来。女店员像对待没有自理能力的幼儿园小孩那样脱下他的衬衫，把毛衣襟团成一圈，然后扯过他的头顶。他眯着眼，感到毛毛刺刺的绒线搔得他的眼睛很不舒服。他一动也不动，头发被毛衣扯得扬了一下，又服帖回去。那真是该死地温顺。他是个漂亮的家伙，就算不愿配合，穿上裁剪得体的衣服也只会更加好看。Ivan觉得十分得意。他甚至给他打耳洞，第二天戴上超重的耳饰，以至于流血，发炎。这倒不是故意的，他只是一时没想到。他对他好像总算弄到心仪的赛马，于是要给它戴上宝石做的辔头，金丝编织的马鞍，配有长长的流苏。就像女孩为了自己的芭比娃娃，会弄来无数条迷你裙子一样。